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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吃的爆米花,记得的都已成家

爆米花黑糊糊的转筒出现在村头小路的时候,孩子们的欢呼声就提前轰响了。那些被太阳晒得黧黑的孩子,赤着脚,在田埂上奔跑着,呼朋唤友的声音惊动了甘蔗锐利的长叶子,那些叶子受惊了,恶狠狠地在孩子们裸露的手臂上挠下一道长长的伤痕,一种辣辣的疼就从血珠子里钻出。他们龇一下牙,咧一下嘴,那些痛就消解在向前的冲动中。前方,犹如黑白电影里的聚焦镜头,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转筒。

老式爆米花机

挑着黑糊糊的转筒和脏兮兮的风箱的,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,因为他也黑糊糊的,整天走村串巷的,脸被风雨和阳光酿制成泥土的颜色。或许是老了,或许是整天弯腰劳作很难再伸直,也可能是本来就有些重量的担子,上面添加了太多孩子的盼望,总之,他的身子是佝偻着的。他身材不高,但我们都用仰望的姿势看着他和他那个神秘的转筒。我们跟在他的身后,如麻雀般扑扇着翅膀,叽叽喳喳地叫着。

黑乎乎的爆米花

网络图片

早有孩子跑到田里去向自己的父母汇报了,他们通红着脸,有些结巴地说:“爆米花来了。”母亲将半垅地锄好,直起腰,对孩子说“知道了”,然后就没有下文了。孩子就站在一边静静等着,母亲除草的锄头向前,孩子也跟着向前。母亲有点恼怒地呵斥孩子:“站远些。”孩子稍稍拉开距离,后来又不自觉地拉近了。阳光下,他瘦弱的身影有些就叠合在母亲佝偻的影子上。

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,孩子远远地看见,村里的那棵龙眼树下,爆米花的转筒已经支好了,火光从下面的陶炉升起,火舌舔舐着黝黑的转筒,孩子甚至听到破旧的风箱传过来的气喘吁吁的声音。母亲又锄了半垅地,直起身子来,用袖子擦去额头上冒出的汗,那袖口有一块洗得发白的补丁。

母亲说,家里哪里有多余的米呢?

孩子感觉自己有些发冷,想起每次煮饭时,母亲量好米,在快要下锅的刹那,她又抓了一小把,放回米瓮里。家里用来充饥的是地瓜,可以这么说,村里的这一代孩子大多是地瓜喂养大的。这时,老龙眼树那边传来了“轰”的一声声响和孩子们的欢呼声,孩子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这声音轰碎了,一粒一粒地都进了那个同样黑糊糊的长袋子里了。爆米花人正在打开袋子,那里面满是白花花的爆米花,一种香味飘荡在乡村的上空。孩子感觉自己嘴巴里的唾沫在溜来溜去。

孩子继续跟在母亲身后,眼巴巴地望着母亲的一举一动。孩子对母亲说,“我以后多到山上捡点木柴。”过了一小会儿,又对母亲说,“我每天多拾一点粪。”呆了一会儿,孩子鼓足勇气,对母亲说,“端午节我不要新衣服了。”

母亲又锄了半垅地,叹了口气,说:“你这孩子啊……”孩子突然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。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,摊开来,孩子看见里面有几张纸币,母亲拿出一毛钱,递给孩子,然后又叹了口气。孩子早已飞奔在回家的路上了,手里紧紧攥着那一毛钱,这是爆米花的加工费。

从家里干瘪的米瓮里量出一斤米,拿上几爿柴,孩子小心翼翼地来到龙眼树下。爆米花人将白白的大米放进黑黑的转筒,然后往陶炉里添上木柴,拉动风箱,在它的吁吁喘气中,火舌吐出来了,仿佛母亲舔舐着自己的孩子,转筒转动了,孩子的眼神和心也跟着转动。

五月,老龙眼树的花也在飘香,甜丝丝的,那种味道似乎还残留到现在。爆米花开的日子,在贫穷的岁月开出了一片难忘的芬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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